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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代帝师——祁寯藻

来源:晋中晚报时间:2025-03-19

祁寯藻(1793年-1866年),字叔颖,又字淳甫、实甫,晚号观斋。他历经清朝嘉庆、道光、咸丰、同治四代,担任过道光、咸丰、同治三位皇帝的老师,有“四朝文臣”“三代帝师”“寿阳相国”之称。

清朝中后期,晋中名门望族中名气最大的是寿阳平舒村祁寯藻一家。他和父亲祁韵士、弟弟祁宿藻、儿子祁世长都是甲科进士,都曾官居翰林院编修,因此,他家便有了“一门四翰林”的称谓。

清嘉庆十九年(1814年),祁寯藻中进士,选翰林院庶吉士,散馆授编修,步入仕途。祁寯藻在清朝道光时期是上书房总师傅,咸丰时期获太子太保职衔,同治时期在弘德殿授读,给这三位皇帝都讲过课,被称为“三代帝师”。

清朝实行高度集权的君主专制,吏治日趋腐败,盐铁、水利等与国计民生息息相关的事项都被贪官污吏把持;八旗劲旅、无敌铁骑腐败不堪,彻底失去战斗力;地主恶霸肆意侵吞土地,残酷剥削农民。边境上,日趋强大的西方帝国主义列强虎视眈眈,多次派出坚船利炮侵略。内忧外患使曾经有过康乾盛世的强大帝国陷入日薄西山、气息奄奄的窘境。祁寯藻深为国家命运担忧,无论在朝廷任职,还是到各地巡察,都孜孜不倦、尽职尽责为公事操劳,得到了咸丰皇帝的高度评价:“在军机处行走有年,实力匡襄,殚精竭虑,自军兴以来,夙夜在公,勤劳倍著。”

祁寯藻出生在农村,家族几代都是耕读传家,虽官居要职、显赫尊贵,但热爱农村生活、关心农民疾苦的初心从未改变。清道光三年(1823年),他到湖南担任学政,目睹农民起义烽烟四起、烟患匪患时常发生、百姓生活困苦潦倒的悲惨状况,感慨万千,写诗痛斥腐败丑恶现象,揭露和抨击清军纪律败坏、滋事扰民的残暴行为。在汉阳道中,看到担稻谷的农民很多,他想起路过直隶时所见农田因干旱颗粒无收的惨状,写下了“稻熟新芒出,塘深宿雨过,翻思河北旱,消息近如何”的诗句。到达巴陵道时,眼见狂风暴雨导致农田被淹、鱼苗被冲,在诗中写下了“马腹鞭无及,鱼苗网可怜”的诗句,对农民兄弟寄予深深的同情。

祁寯藻一生上为朝廷分忧、下为百姓解难,多次上疏陈奏改革举措,对朝廷的决策影响较大。面对地方豪强圈地占地、广大农民流离失所的社会现实,他站在国计民生的高度,积极鼓动呼吁,要求朝廷修改法度、惩治黑暗,给民众一条活路。他于清咸丰元年(1851年)奏请咸丰皇帝对缺少土地、生活艰难的民众予以体恤,“州县为亲民之官,诚能廉政勤明,则吏胥不敢欺瞒,听断自无偏枉,官民相信,宵小潜踪,纵有窃发,随起随灭。今之急务,惟在团结民心,必先体恤民隐”,奏折直言不讳地指出官绅以朝廷名义加赋敛税、勒索民众,导致民怨沸腾、内乱频发。为了尽快平息农民起义,祁寯藻多次上疏为民请命,要求朝廷轻徭役、薄赋税,与民休息、培养民力,走富民强国之路,倾注了爱护百姓的拳拳之心,体现了勤政爱民的无限情怀。

祁寯藻崇尚廉洁,清咸丰五年(1855年),他以诗明志,写下了《眉石老侄寄我六无诗赋以解嘲》:“眉叟遗我六无诗,愁比冯驩仍倍之。无车徒步尚可出,无米何以为晨炊。无裘犹有缊袍在,无庐风雨良可悲。悲莫悲兮病无药,但得良友如良医,如何交绝并无明,朝暮出入形影随,惟有吟诗自酬答,诗成独立聊示儿。更缄尺幅寄千里,阿叔虽病神不疑,平生口不问生计,垂老无家归无期,江湖浪高鸣雁断。惨淡南国多旌旗,雪窗灯火照残腊,往往掩卷如有思。眉叟今年六十五,吾梦与子为儿嬉,邻鸡惊起见手札,问叟郁郁将何为。有待送老老不衰,有子诵诗心亦怡,六无毋乃自嘲怪,报以二有当解颐,人事有无哪可料,浮云白日相奔施。且留青毡裹书帙,往就山陂拈吟髭,得书还寄髯翁知。”这首诗以自嘲为切入点,表达了他淡泊名利的人生态度。正如《祁文端公神道碑铭》所描述:“不受私谒,有人馈遗者,必却之。寓居宣武城西偏,门前车马阒如也。庚申告归,故居不能容,至居山寺后内。召入都,寓中均饭脱粟,其公自奉之菲,诚如是者。”

清咸丰十一年(1861年),祁寯藻奏请朝廷,从最高统治者做起,“崇尚节俭、以培元气”,禁止大兴土木,修筑宫廷场馆,大建宗庙皇陵,压缩奢靡开支,节省游观等费用。清同治二年(1863年),他以皇帝老师的身份向慈安、慈禧两宫皇太后呈上《杜渐防微疏》,明确指出:皇帝尚在幼年,如果现在不及时进行勤俭节约美德教育,一旦养成不良嗜好,对整个国家和皇帝个人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。“玩好之渐可虑也;游观之渐可虑也;兴作之渐可虑也”,一旦“嗜好之端开,不惟有以分诵读之心,而海内之仰窥意者,且将从风而靡”。谆谆教诲,意切情真,体现了其忧国忧民的博大胸怀。

祁寯藻为官数十年,忠君爱国、刚正不阿,深受同僚拥护。清道光二十年(1840年)七月,英军进犯厦门,被闽浙总督邓廷桢击退。一些嫉贤妒能的官员诬陷他虚报战功,祁寯藻前往查案,向朝廷如实报告:“邓廷桢所奏不诬,定海不可不收复,水师有专门之技,宜破格用人。”鸦片战争中,主持政务的军机大臣穆彰阿畏战主和,而祁寯藻坚决主张抵抗,是当时朝廷中力主抗敌的主要人物之一。

祁寯藻主张崇尚儒家“民为邦本、本固国宁”的思想,爱国爱民、心系黎庶,不仅是清王朝的贤良名臣,在民间还享有清官的美誉。他所撰写的《马首农言》是宝贵的地方农学文史资料,至今对我国旱作农业都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。他流传至今的3000多首诗词质朴自然、不事雕琢,是后人效仿的榜样。他潇洒、豁达,舒逸、遒健的书法自成一体,开创了祁派独特书风的先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