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手机下载

  • 微信关注

当前位置: 文化

母亲教我唱红歌

来源:晋中日报时间:2023-08-11 09:20:13

贾宝爱

“红星闪闪放光彩,红星灿灿暖胸怀,红星是咱工农的心,党的光辉照万代……长夜里,红星闪闪驱黑暗;寒冬里,红星闪闪迎春来……”每当唱起这首豪迈激昂的歌曲,我的心便随着那动感的节奏振奋起来,那久远母爱的温暖会再次回到我的身体里。

20世纪70年代,我出生在一个铁路工人家庭,由于在车站工作的父亲长期跑通勤,照顾奶奶和我们的重担便都落在母亲身上。母亲是一名英语老师。除了英语专长,母亲平时特别喜欢音乐,小时候,我们三个小不点,吵啊,闹啊,哭啊……母亲征服我们三姐弟的法宝就是给我们讲革命英雄故事或者唱红歌。因为争着玩一个玩具,妹妹把弟弟弄哭了,母亲会让他们拉住小手唱:“团结就是力量,团结就是力量……”唱着唱着,就破涕为笑了;秋天,我们帮母亲打豆子,小胳膊细腿没劲儿,打着,打着,就泄气了,这时候,“咱们工人有力量,嘿!咱们工人有力量……”母亲的歌声飘过来,浑身就像注满了能量。

北方的冬天特别冷,西北风敲打着毛头纸糊的窗户,发出“沙沙沙”的声音,像赶路一样。最难忘的记忆就是屋外雪花纷飞,屋内火炉上饭食飘香。大清早,我们都在炕上的暖被窝里钻着,不肯起来,母亲把三岁的弟弟抱起来放在腿上,一只胳膊环搂着,一只手拽起被子,在弟弟身后压好了。然后,拿起我的语文书对弟弟说:“儿子,来看看天安门,在北京,来跟着妈妈写‘北京’。”她用食指在弟弟小手掌里画着“北”“京”,一边教弟弟认字,一边哼唱起“我爱北京天安门,天安门上太阳升,伟大领袖毛主席,指引我们向前进……” “我也会,我也会……”不等母亲唱完,我就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,跟着母亲唱起来,就连火炉旁的奶奶也放下活计,举起手,像模像样地给我们打起了拍子。

那时的母亲,青春、阳光、开朗、热情又多才多艺,奶奶逢人就夸自己有一个有学问的好媳妇呢!

一个周末,邻居婶子来到我家,试探着对母亲说:“王老师,您在学校能不能帮我找点彩色粉笔呢?我想裁衣服画线用。”母亲一边给婶子倒水,一边微笑着说:“我的好婶子,粉笔是公家的财产,就是一根粉笔头咱也不能拿啊!”只见她走进里屋,拿出一个盒子,对婶子说:“这是我攒下的香皂头,裁剪布料用这个画线很好呢,不但画得清楚还有香香的味道。”邻居的婶子拿着母亲给的小香皂头有些不悦,母亲见了,拿出她心爱的口琴,吹了一首《说句心里话》,邻居婶子也爱唱歌,听着,听着,也哼唱起来:“说句实在话我也有情,人间的那个烟火把我养大,来来来……”

母亲每个周末的日常便是:洗衣服、帮奶奶做女红、发面、蒸馒头、准备下周一家人的干粮……她像“陀螺”一样不停地转着,也像“百灵鸟”一样唱着歌:《东方红》《铁道游击队歌》《党啊,亲爱的妈妈》《映山红》《我们在太行山上》《我的中国心》……如果不去打断她,一口气,母亲可以不重样地唱十几首歌呢!那一首首歌曲伴着母亲清脆、嘹亮的歌声流淌出来,充满情感、充满真诚、充满力量,打动着我们,也震撼着我们,小小人儿的嘴里跟着唱,拳头跟着挥舞,身体跟着摇摆,仿佛也是冲锋陷阵的小士兵呢!

现在回想起来,就是从那时候起,母亲就在有意识地培养我们爱祖国、爱党的情怀,那些充满深情和斗志的歌曲早已深深扎根在我们的心灵深处。长大后,我进入铁路工作,喜欢文学创作。妹妹从商,弟弟念了博士,成为一名大学老师。

母亲身上的气质也一直追随着我,爱唱歌、爱跳舞、爱写文章……下班后总爱哼首歌:“一玉口中国,一瓦顶成家,都说国很大,其实一个家……”唱着唱着,由于高音部分不好唱,我变成了念歌:“国的每一寸土地,家的每一个足迹,国与家连在一起,创造地球的奇迹。”母亲听到了,不高兴地说:“多好的歌,都让你唱散了,必须理解歌词的含义,才能唱出感觉!”然后,她把我拉到电子琴前,一边弹奏,一边深情地带着我唱。从母亲的歌声和教唱中,我再次感受到那种对祖国独特的情怀,这种情怀也一点一滴渗入我的骨髓和血脉。

参加工作不久,我成为单位的团支部书记。2007年,在组织的培养下,我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。这些年,我的诗歌、散文、小说、报告文学作品也如星火般出现在国内各处刊物、网站。去年,我主笔写的第一部纪实性报告文学《平凡的坚守》由中国铁道出版社出版,并深受职工喜爱。“天下之本在家。”家风是一个家庭的精神内涵。其实,每迈一步,都有母亲传给我们的家教、家风。

每一首红歌,都是一条长河,她流淌着一段光辉岁月,也流淌着母亲的期盼和嘱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