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陕西当代作家给我们的启示

来源:晋中日报时间:2023-05-12 10:41:36

□ 王旭东

四月中旬,我与介休作协的十几位文友,一起赴陕西吴堡拜谒了当代著名作家柳青的故居,参观了寺沟村柳青出生的窑洞,以及他上私塾的地方。柳青文化园除了有陈设柳青一生创作的作品的各种版本,还有许多珍贵的照片,使我们对这一位当代著名作家及他的作品有了比较完整的了解,由此更加让我们对这位优秀作家心生崇敬。我之前对柳青的敬仰,首先源于他为了创作,为了能写出无愧于时代的作品,先是放弃了北京养尊处优的舒适,回到陕西,然后又放弃了西安的城市生活,主动要求到农村落户,而且一蹲十几年,直到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,被迫结束扎根的乡下,中断了那部当年在全国引起巨大反响的《创业史》第二部的写作,并在各种摧残之下英年早逝。这次我们来到他的故乡,又听到他更多让人唏嘘不已的故事,让我们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

也许是因为聆听父亲当年的怀旧,说我家的祖上是从陕北迁移到山西的,我对陕西这片荒茫的黄土高原一直心生向往。而我现在的家乡,从山川地貌上看,也和陕北这片土地也毫无二致,一样的沟壑纵深,一样的苍黄凄美,居民也一样的老实木讷,眼睛里也一样地流露着对人世的茫然与无奈。对这片土地进行过深刻而形象描摹的,除了柳青,还有让我经常不能忘怀的路遥先生。他俩是真正的陕北的儿子,是他俩让陕北这片荒芜的黄土高原,展现给了中国,展现给了世界,让这片土地变得色彩纷呈,在苍茫单调的风景中有了亮色。

陕西还有一位让我十分敬佩的作家,他就是《白鹿原》的作者陈忠实。五年来,我和介休的文友,既去了路遥的故乡,瞻仰了路遥立在纪念馆前的高大塑像。也曾跑到陕西西安郊区,拜谒了陈忠实的故居,并在他创作《白鹿原》的窑洞久坐沉吟。

陈忠实也是个让我非常感动的作家,他为了写这部必将流传千古的巨著《白鹿原》,一人蛰居在此四年之久,春夏秋冬只有孤灯作伴,真可谓呕心沥血,终于向寂寞很久的中国文坛奉献出了这部巨作。同去的众多文友无不心下凄壮。

陕西还有几位让我敬重的著名作家,如京夫、邹志安等,他们终身恪守清贫,为文学献身的精神,让我多次心灵震颤。这几年,我们介休作协之所以组织作者跑遍了陕西这几位作家的故居,其意义就是想激发广大作者学习柳青、路遥、陈忠实身上的这种为文学创作硬拼的忘我精神。这个世界上,没有不去耕耘就有收获的好事,没有不去努力就有硕果的幸运。写作这个行当,当然需要天赋聪明,需要渊博知识,但勤奋是绝对不可或缺的。有一次我和几个文友讲,山西作家智商情商低吗?实事求是地说,一点也不比陕西作家低,但长期在中国文坛享有盛誉的,的确让山西人底气不足。我混迹山西文学界也为时多年,也许我孤陋寡闻,反正没听说过有哪个作家能像路遥一样,为了那两部作品,跑到陕北山旮旯里,一写许多时日,怕是在城市生活久了,放不下灯红酒绿的诱惑。也很少听说有几个山西作家能像陈忠实那样,躲在老家一间小窑洞里,靠最原始的简单的食物,苦苦坚守了四个春秋。至于像柳青先生那样带着老婆孩子扎根小乡村十几年,更是闻所未闻。

陕西这几位作家给我的第二个很深的感触,就是他们对他们生活的那片土地发自内心的热爱和虔诚。我眼前甚至能浮现出他们五体投地跪伏在那里深吻那片土地的场面。他们之所以能写下那几部伟大的作品,概因他们是那片黄土地的忠实的儿子,他们不是为自己,是为母亲一般的土地在讴歌,在泣血。

依稀记得,在榆次北田,我在晋中文联领导的关怀下,曾有幸参加了鲁迅文学院的短期培训,在不得不发言的小组会上,我就陕西作家的这种献身文学的精神简单说过类似的话,发现与会者皆漠然无应,我便及时收话了。我想,也许我们去过柳青、路遥、陈忠实故居,才会有所自省,才会明白,鸿篇巨制很难产生在悠然舒坦的城市之中,接地气和给人以心灵震撼的伟大作品,绝不会来自于别墅豪宅中的虚头巴脑的写作,也绝不会来自于自我欣赏的狂欢盛宴之夜。

作家简介:王旭东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山西作家协会会员,介休市作协主席。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写作,发表小说、散文、报告文学及剧本300余万字。出版长篇小说《成长的疼痛》《疯人手记》《复调婚姻》《山花别样红》等7部。其中《复调婚姻》获赵树理文学奖长篇小说奖。